唐朝人为何这么爱鹰和猎鹰鹰猎又带来哪些不
唐人爱鹰,故常以鹰入诗。如章孝标有诗曰:“星眸未放瞥秋毫,频掣金铃试雪毛。会使老拳供口腹,莫辞亲手啖腥臊。穿云自怪身如电,煞兔谁知吻胜刀。可惜忍饥寒日暮,向人鹐断碧丝绦。”
鹰的形貌色状和动作特征在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鹰的高傲矫健,更与盛唐气象相映,唐人眼中的鹰又代表着自由。
柳宗元诗曰:“凄风淅沥飞严霜,苍鹰上击翻曙光。云披雾裂虹蜺断,霹雳掣电捎平冈。砉然劲翮剪荆棘,下攫狐兔腾苍茫。爪毛吻血百鸟逝,独立四顾时激昂。炎风溽暑忽然至,羽翼脱落自摧藏。草中狸鼠足为患,一夕十顾惊且伤。但愿清商复为假,拔去万累云间翔。”
一般认为柳宗元此乃托物言志,以笼鹰自喻,一抒永贞革新前后的豪情与悲愤,渴望能如鹰一般冲出樊笼。鹰同时是凶残的,唐人徐夤吟:“害物伤生性岂驯,且宜笼罩待知人。惟擒燕雀啖腥血,却笑鸾皇啄翠筠。狡兔穴多非尔识,鸣鸠脰短罚君身。豪门不读诗书者,走马平原放玩频。”言鹰之生性凶残,实际更言唐代纨绔子弟沉迷于放鹰走狗之堕落。所以,某种程度上鹰在唐代社会中同样有其反面意味。
放鹰走狗在唐朝是常见的娱乐活动,长安侠少往往以鹰为伴。唐人惯于借汉言唐,如李嶷诗曰:“十八羽林郎,戎衣事汉王。臂鹰金殿侧,挟弹玉舆旁。驰道春风起,陪游出建章。”孟郊亦吟:“翩翩羽林儿,锦臂飞苍鹰。”如此,放鹰和鹰猎活动成为有唐一代精神气质的代表。
诗仙李白北游幽燕时目睹边城儿游猎,有感而作《行行且游猎篇》,《观猎》一诗更是李白亲身行猎的经历:“太守耀清威,乘闲弄晚辉。江沙横猎骑,山火绕行围。箭逐云鸿落,鹰随月兔飞。不知白日暮,欢赏夜方归。”可以说,唐风之刚健,盛唐之雄壮,俱在唐人对鹰和鹰猎的吟诵之中。
但是唐人对鹰和鹰猎的喜爱,自然也带来了不良影响。其一,养鹰放鹰之风盛行导致唐代部分农户放弃农业,转向养鹰。如前揭文,为满足宫廷对鹰的需求,唐代早有专门的贡户,即所谓“捕鹞户”“养鹰户”等。
这些贡户从普通农户中分离出来,专门负责抓捕、饲养贡鹰。有学者指出:“富户甘愿成为‘贡户’,这在唐朝就已经有了,原因大概是因为上贡贡物可以免除正常赋税。”
唐中后期,放弃农业生产、转而以此为生的农户不在少数。晚唐舒元褒曾有谏议:“厩马与鹰犬之多,皆使厮养之,其刍粟粱肉之供,一物之命,有甚于人,此耕夫十去其一也。”舒元褒之言或有夸大,但从中确实可以看出彼时农民脱离本业转向养鹰已蔚然成风,这显然影响到了唐代的农业生产乃至社会风气。
其二,唐代的鹰猎活动难免对农作物生产造成破坏。《唐会要》载:“元和三年七月,上谓宰臣曰:‘朕昨因阅秋稼,行至苑东,只以鹰犬自随,本非畋猎。于时虽觉行人聚观,亦无伤稼之意,而谏官在外,章疏颇烦,不解何为,卿等知否?’”宪宗并非打猎,也无伤稼之意,而谏官颇有言语,这从侧面反映了当时鹰猎活动伤害庄稼的严重程度和恶劣的社会观感。这种现象愈演愈烈,以至于文宗时不得不专门下诏禁止弋猎伤害禾苗。
《禁弋猎伤田苗诏》曰:“春夏之交……如闻京畿之内,及关辅近地,或有豪家,特务弋猎,放纵鹰犬,颇伤田苗。宜令长吏,切加禁察。有敢违令者,捕系以闻。”唐代鹰猎活动对农业生产的不利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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